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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齡增長認知功能就一定會退化嗎?

邱銘章 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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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解什麼是正常認知功能的老化之前,先要知道什麼是結晶智力和流動智力。 結晶智力就是在過往認知過程所累積的技能和記憶,最典型的就是所習得的知識,包括天文、地理、數學、科學、歷史以及文字詞彙等等。流動智力就是評估當下的認知過程,包括即時訊息的操弄與轉換以達成測驗作業的要求。通常必須注意到環境的變化、快速處理新的訊息來解決問題。 許多研究都發現結晶智力可以持續進步到60歲然後維持在高原期一直到80歲。 反之流動智力,從20歲到80歲呈現穩定的退化,一個大型研究顯示「訊息處理速度」大概以一年負0.02個標準差呈線性衰退。

人類的認知功能大致可分為幾個向度,注意力、記憶與學習、執行功能、語言、視覺空間與計算能力。隨著年齡增長,「感官知覺」與「訊息處理速度」逐漸衰退,因而衝擊到很多認知層面,尤其是那些需要計時的測驗作業。

 

在注意力方面隨著年齡增長,先出現問題的是比較複雜的注意力作業,比如選擇性式注意力(專注在特定訊息,過濾並抑制其他背景的干擾刺激,如在吵雜的宴會中跟朋友講話)、分散式注意力(同時處理雙工或多工作業,如開車邊講電話)、交替式注意力(在不同任務或作業之間轉換,如邊看食譜邊做菜)。反之,在比較單純或基礎的注意力作業如集中式注意力(例如、順序數字廣度)正常人則可維持到80歲。

 

執行功能方面涉及決策、解決問題、計畫、排序和多工作業。很多新奇、複雜、有時間限制的作業或者需要區分相關性、抑制習慣性反應的作業隨著年紀逐漸衰退。另外在概念形成、抽象思考、認知彈性等在70歲後顯著衰退。

 

語言方面的功能大致都可以維持到非常高齡,包括詞彙、語文推理、口語理解。但是口語理解牽涉到感官知覺的靈敏度(聽力、語音聽辨)和注意力,例如、在吵雜環境裡的對話或模稜兩可的內容就會比較明顯的衰退。語意的語文流暢度(如、一分鐘說出的四隻腳的動物的種類名稱)、語文提取(如、對應提示或圖片說出名稱)也會有些衰退。研究指出,高齡者在口語表達上相較於年輕人,用詞量下降少、容易重複而且用詞較不精準。

 

視覺空間與建構式操作能力方面,在辨識物體、形狀、手勢或傳統的符號(如交通號誌)方面一直到高齡都還可維持穩定。但是在視覺感知或空間定位上就會隨年齡增長而衰退。抄繪簡單圖型能力不受影響但是複雜圖案抄繪能力(例如 神經心理評估用的Rey–Osterrieth 圖)隨著年紀就會下降。在標準智力測驗中的積木測驗和物型配置測驗,大部分年齡增長導致表現的下降主要是歸咎於時間因素,但即使排除時間因素的影響,還是存在年齡增長表現下降的情況。

 

在記憶方面,在記憶過程的登錄、保存跟提取方面,新事物的學習或學習後的提取會隨著年紀增加就逐步下降。感官記憶或瞬間記憶基本上比較不會隨著年齡增加而下降,但是如果超出工作記憶的基本容量(同時間3-5個區塊)對年紀大的人就會比較困難。在記憶的保存受年齡影響較少,但是記憶的提取方面用自由回想的方式上較不容易,需要依賴較多提示甚或再認來幫忙。

在歷史或新聞事件或個人的自傳式記憶方面,年紀大的人比較穩定,但是對於這些記憶的來源較容易混淆而產生錯誤記憶。在事件記憶的提取方面,年紀大的人在細節記憶方面的能力比較薄弱,所以比較依賴要旨記憶(如、文章或故事的大意),過度依賴要旨記憶也會容易發生錯誤記憶。另外在前瞻式記憶(如、記得每天定時服用藥物或在幾月幾日之前要繳地價稅),長者也會比較弱。至於跟操作相關的程序記憶(騎自行車、開車)也不太會退步,前面提過跟知識、常識比較相關的語意記憶一直到80歲都還不容易退步。

 

總之老化所造成的認知衰退無可避免,除了上述的一般而言不同認知功能面向有不同的退化時程和速度。而且這種不同認知功能面向退化的速度跟程度在不同人之間存在顯著的個別差異。例如有些80歲的人記憶力比其他60歲的人還好,正如臨床上會觀察到有所謂超級老人(super ager)的存在。另一方面一個人可以事件記憶能力不好,但執行功能卻是相對佳。這種認知功能面向具選擇性的個別差異受到包括個人生物、心理、健康、環境、職業、教育、生活方式和運用認知功能習慣等多重因素的影響。

除了老化以外,有很多的疾病或因素都會造成認知的衰退或行為障礙,例如、嚴重感染、重大手術、器官衰竭、腦血管疾病、頭部外傷、酗酒、腦瘤或神經退化性疾病,例如阿茲海默症、額顳葉型失智症、路易士體失智症、巴金森氏病等等。以盛行率最高的典型阿茲海默症來說,通常從短期記憶或學習新事物的能力逐漸下降,接著執行功能(收集、整理、分析資訊來做決定)、視覺空間處理(迷路)的能力,語言通常比較晚敗壞(社交用語甚至到中度都可維持一定程度)。很多這些變化跟正常認知功能的老化很類似,甚至只有在認知衰退的嚴重程度或認知困難出現頻率上的差別。所以當出現超出「正常老化」的記憶功能或其他認知功能衰退時就要趕快就醫,期能早期診斷把握早期治療的黃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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